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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讀女人的美文
無數(shù)的周末,喧囂的夜晚,她獨自漫步街頭,這是她喜歡的小城。街上店鋪里有她喜愛的流行服裝、時尚提包、精裝書籍,這里曾留有她常常逛街購物時歡快的身影。
今晚,她依然走在這條街上,兩旁的店鋪沒有引起她絲毫的注意,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路,一直向前延伸,到了街的盡頭,她才猛一抬頭:遠處的燈光依稀、昏暗,她的周圍也只有自己的影子伴著她,茫然的雙眼卻突然看見了一間熟悉的茶坊。她驚異怎么茶坊的門前這般冷清?她再一次將目光移向四周,除了她之外,四周依然空曠,寂靜。一陳風兒吹過,她感覺到絲絲涼意,拉了拉身上的風衣,抱緊了自己的雙臂,寒冷還是向她襲來,她不相信冬天真的就這樣來了,可身上冰冷的感覺是確實存在的,眼前冷清的茶坊也是一個最好的證明。她久久注視著這間茶坊。這里曾有她最美的回憶。
她家住在鄉(xiāng)下,老公是個建筑包工頭。因為小孩要來縣城讀書,她家就從鄉(xiāng)鎮(zhèn)遷到了這座小城。老公依然搞建筑,她成了專職陪讀。很快她就喜歡上了這四季都陽光明媚的地方,四季都有陽光充斥心間。由于來的時間短,她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座城市。但她很滿足,習慣在這里過著看似孤單卻并不孤獨的生活。這條街道一直是她的最愛,閑暇時在這里走走逛逛、到紅軍廣場跳跳舞。街的另一頭,那間茶坊永遠是她歇腳、放松的最好去處。每次她都會選擇在大廳里那座假山的不遠處落坐。整個大廳常常只有她一個人,陪著她的是一些老歌,她一邊捧著泡有菊花的茶杯,一邊看著溪水流動,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茶香,幾個小時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逝去。
她喜歡山,喜歡水,喜歡樹。很欣慰在這座小縣城里有這么一個好的去處。她喜愛那里的音樂和歌聲。那里的音樂都很悠揚,歌聲總能把她帶回到美麗的年華。心里煩悶時她會去坐坐,高興、快樂時她也會來到這里,這里是她心靈的港灣。
一個深秋的午后,當她哼著小曲走進茶坊,大廳不再是她一個人擁有,已經先于她有了另一個主人,她習慣性的坐在離假山不遠處,可離他卻很近。她若無其事地端著她的菊花茶,看著那流淌的溪水,卻沒了往日里那份寧靜。幾個月來這個大廳一直是她獨有,到這里的人都進了一個個包間,這個大廳倒成了她的包房。她不習慣有人來與她分享,更不習慣在這個偌大的空間里只有自己和一個不熟悉的身影同時存在,她感覺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想逃離,她喜歡這里,她不想離開。需要打破這里尷尬的氣氛,她把頭轉向他,對他笑了笑,他也回她以微笑,“你好,喜歡喝茶嗎?”“不喜歡,我只喝菊花”,“哦,喝點茶好,特別是綠茶”。她這才看到他茶杯里亭立著一顆顆翠眉,茶水清翠碧綠!敖洺5竭@里來嗎?”“是啊,我喜歡山水,喜歡綠色”。他看了看假山及大廳四周擺放著的各種植物:“哦,這里確實不錯”!澳阋蚕矚g聽老歌?”“嗯,我經常在這里聽。”他們一同品嘗杯中的茶,一同欣賞這里袖珍的山水,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談中他們一起度過了整個下午,話雖不多,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
臨別時,他問:“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喝茶嗎?”她想說不,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可看見他那雙堅定而又略顯憂郁的眼睛,還有自己心中對他隱隱的不舍,她答應了他的請求,答應他可以給她打電話。第一次她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手機里儲存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號碼。
那個夜晚,她第一次嘗試了什么叫失眠。她無法入睡,腦子里全是他不太清晰的面孔,那是一張很平常但看上去很值得信賴的臉,那張臉上的真誠、期待和淡淡的憂郁讓她難以忘懷。很多年了,她的生活中除了老公和孩子再沒有出現(xiàn)過其他的男人,更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觀察過一個男人、沒有和一個男人這樣獨處過。她的心真的很平靜,如靜靜的湖面沒有任何漣漪。她關心、關愛著她的家人,可從沒有人告訴過她應該喝點綠茶好,更沒有人會陪在她的身邊一起品茶,一起欣賞她喜歡的美景,一起聆聽曾陪伴著她一起成長的古老歌謠。
那個美好的下午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
她依然去那家茶坊喝茶,釋放自己的心情,杯中的茶葉卻由菊花換成了綠茶。每次她走到距假山的不遠處坐下,都會環(huán)顧一下四周,每次又都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雙眼。
又是一個陰雨愁人的傍晚,本來是不適宜喝茶的,但是她還是去了街頭的那家茶坊,似乎是為了尋找或者邂逅什么。進了那大間廳,她依然象往常一樣,看假山,聽老歌,喝綠茶……時光在她的無限等待中慢慢流淌,夜幕下的路燈此時也好象紛紛欲睡的夜行人,耷拉著腦袋。她突然意識到該到回家的時候了,于是就裹緊風衣挪動腳步沿著那條熟悉的街道往回走。
到家時,兒子上完晚自習回來己經入睡了,愛人還躺在床頭正看著《午夜劇場》,卻分明是在等她回家。看她回來,愛人連忙起身為她倒了一盆熱水叫她洗腳。她剛坐在床邊洗腳時,手機突然響起來,來電顯示正是她期待己久的那個電話。她楞了許久,還是不敢接聽,電話自然掛斷了。愛人問她為何不接電話?她說不知是誰打錯了電話,或者又是騙電話費的吧,這三更半夜里哪有人打電話找我呀。她迅速地關掉了手機,上到床上,那一夜,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起來,她對愛人說,我現(xiàn)在身體不好,晚上失眠,影響你睡覺,以后我就去睡書房,免得打擾你。
她的手機從此24小時開機,睡覺時也將手機放在枕邊。每一次手機響起她都會很興奮,迫不及待地接聽,可久久沒有聽到從那個陌生號碼里發(fā)出來的聲音。
她暗暗地笑自己的癡、笑自己的傻。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約定,沒有任何的承諾,甚至沒有一句值得回味的話語。她依然重復著她簡單平淡的生活。